後醫系96級戴怡芸哈佛見習心得

研習時間:2011/3/28~2011/4/24

研習地點:Mass. General Hospital, Boston

活動名稱:Advanced Neurology

研習類別:姐妹校交換



<行前>

行前準備真的非常的繁瑣,感謝有同一個時間一起去的同學瞭解所有的狀況之後教導我們該怎麼進行,也感謝在這之間幫助我們的一些前人經驗。
通過Phone interview之後,需要寄出一份Harvard medical school exchange clerkship application,其中就包括最重要的Clerkship choices。

交出application之後最難熬的就是等待confirmation letter的這段時間,因為關係到自己會進哪一個course及哪一家醫院,也有學長姐遇過即使什麼都通過了後來也因為哈佛以提供的名額不足為由將你拒於門外的情形,所以在收到confirmation letter之前的一切都是未定數,也因此我們在所有機票、玩樂的形成都大致底定的情況下,同行的三人仍舊無法決定住宿,因為不知道到底去不去的成,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一起住,很多事在這段時間就這麼懸著…
還記得收到confirmation letter的那個一大早(2011/3/1),大概五點左右不知哪來的預感,今天會收到那封重要的信,於是就打開信箱,看到了這個讓我們望穿秋水的confirmation letter,這個東西非常重要,不只決定了醫院,也決定了你未來一個月的人生,我的人生即將在Neurology of Mass. General Hospital展開,而這家醫院的Neurology是全美排名第一!

我的course的時間是3/28~4/24,一般會在course開始的前兩星期內收到當科寄給你的一些rotation的重要事項,有點小緊張的我,在還沒收到的前兩個星期就寫信去問了,不過都沒收到回應,隔了一個星期才收到MGH neurology科秘寄來的信,裡面就包含報到的時間、地點、注意事項及一份student handbook,其中有一個很有趣的就是信內科秘詢問我們是否有particular area of neurology that you are interested in ,可以回信給他你喜歡的領域提供給他作為安排門診的參考,另外handbook內容非常詳盡,包括weekly schedule、goals of clerkship及evaluation的方式。






Orientation的時候會拿到一份文件,裡面包含daily的行程及要去的門診時間及所跟的老師,daily的行程每天安排的相當”充實”。
總共有七個學生跟我們一起run這個course,包括五個Harvard medical student及一個也是跟我一樣exchange program的日本學生,認識這五個Harvard medical student是一個充滿驚訝的經驗,畢竟這些學生以前可能只在電影裡能看到,或是在報章雜誌某臉書創辦人的未婚妻之類的,當這些人就活生生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竟然還真的有種見到明星得感覺,Harvard medical student真的相當特別,以我們這一個course的五個學生抽樣來看,五個分別都來自不同的國家,波蘭、印度、韓國、保加利亞及一個純正美國人,從這個國家分配就可以強烈感受到哈佛是一個接受所有文化刺激的大熔爐,全世界頂尖學生的匯集,也難怪可以身為世界第一的學校,也因為來自世界不同的角落。
Harvard medical student的學生對於外來的學生雖然不會特別熱情,但會對國外的學生比較照顧,尤其同組的samuel每天會用call機傳訊息提醒我跟另外一位日本來的學生早上的行程,這個小舉動真的非常貼心,也讓遠道而來的我們倍覺溫馨。

曾經也有過對哈佛學生非常聰明的迷思,他們當然是世界頂尖的醫學院學生,但來這裡以後會發現醫學這個領域是特別的,沒有所謂”聰明的醫生”,只有”努力的醫生”,即使在怎麼聰明如哈佛之醫學生,仍是需要非常用功的將所有的醫學疾病症狀及治療慢慢的記住,還記得第一天的teaching,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run過神內的關係,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是我回答的,但這也只發生在第一天,因為慢慢的,他們的”努力”就會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你面前。還記得run到第三個星期的時候,整個就是”搶答”的狀態,對於英文不好的我,後來幾週真的好吃力阿,但是看到他們對於工作的認真及用心,自己也會深深警惕。


在MGH,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己的username/password來使用CAS系統,CAS系統與高醫的IPD類似,不過方便的程度真的是令人印象非常深刻,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可以透過CAS系統查到,past history、image、門診記錄,甚至其他醫院的紀錄都包括在裡面,另外最令學生覺得方便的就是可以直接由CAS連到up to date!或是在醫院開order最常用的micromedex!
每天大約六點半到七點之間到醫院,到醫院第一件事就是把patient list列印下來,如果有new patient,我會習慣把admission note也印下來,方便之後使用,晨會(7:30AM)前要看完自己的primary care patient。




<我的一天>

[Morning meeting]
每天早上都有晨會,準時在7:30AM開始,晨會的主題很不固定,不過最常見的就是一個senior resident以一個病人的症狀為開頭,再來就是”電學生”的時間,這點跟高醫的晨會性質非常類似,剛開始最不適應的就是晨會的發言,因為只能用”爭先恐後”來形容發言的狀況,可能是他們紮實的problem-based learning的訓練,每個disease的symptoms/signs在他們的腦中幾乎可以倒背如流,所以每講出一個你想進一步問的問題的時候,senior resident就會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你想differential diagnosis的疾病是哪一個,晨會才短短四十五分鐘,兩個case,但是已經耗盡我所有的腦力了,所以每次晨會完,真的會有一種打完了一場仗,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Chief Resident Round]
Morning meeting只是忙碌的早晨一個開胃小菜,迎接這個小菜的也只能稱的上是一碗湯,但這碗湯是一天中最需要好好捧著的菜餚,因為如果不小心翼翼,不然很容易被熱湯給燙傷的,當然有時候湯的溫度相當適中,不過會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前一天並不是值班的clerk,對於前一天值班的clerk,每天早上最難過的就是這一關了,因為CR的要求與attending是截然不同的,應該說整個醫院就是CR最希望clerk能進步,因此當clerk在報前一天接的new patient給CR聽時,如果沒有報到”CR想聽的東西”,那所有的內容就會被”大修改”,不過他們的準則就是絕對不會罵學生,但是會用一種”不理你”的方式來表達他的不滿或是對你愚蠢問題一種抗議,後來覺得這種比被罵還有被羞辱到的感覺,所以在CR曾經給過我一個不耐煩的神情之後的每一次CR round,我都會非常”盡心盡力”的準備每一次的present,期待CR的comment:”That’s what I want to hear.”只要聽到這一句話,就可以高興一整天。

[Attending Round]
全世界最有耐心的主治醫師應該就是出現在MGH了,不過聽哈佛的學生說,BIDMC的老師更有耐心,真的是大開眼界,老師真的是竭盡其所能在跟你討論你所接的病人,不用擔心問的問題會很笨,也不用擔心聽不懂老師的英文,因為老師在跟你討論的時候,真的就是”討論”,而不是發表他的意見,他一定會講的非常慢,讓你瞭解他想表達的意思,想教導你的觀念,我的attending很喜歡用一個名詞-”pearl”,他會把他覺得很棒的經驗特別強調在他的”pearl”中,讓你牢牢記得,之後臨床遇到相同的情形印象就會特別深刻,討論完病人後,主治醫師就會帶大家去bed side,仔細詢問病人及做相關的檢查,也有一種檢視剛剛所報的內容的正確性。
另外,他們的主治醫師和CR都有一個我覺得非常棒的習慣,就是在今天下班後你會接到他們寫的信,信中會有今天討論內容的出處,附件就會檢附相關的paper,有時還會附上他回答其他學生的問題是否有他覺得不足的地方,也會在信中補強,每天疲倦的回到家後,讀著這些信的感覺還挺不錯的,可以邊溫習今天所學的東西邊進入美好的夢鄉,每天都非常enjoy這種感覺。
在我每一次平順的attending round也發生過一個不太平順的小插曲,記得那天值班,很晚才接到新病人,不知道為什麼鬧鐘沒有響,有意識是同一組的同學叫我該起來了,起床的同時也相當震驚,因為這一天沒有senior resident的morning meeting,七點半就直接是attending round,所以當我到達會議室時,全部的人已經做定在等我報new patient,”Shock”!還記得那天attending依舊用他那雙富含鼓勵的眼神看著我,更是讓我倍覺抱歉…

[Nursing Round]
結束attending round,緊接著就是nursing round,在美國第一線與病人緊緊相繫的並不是PGY,也不是attending,而是nurse,因此每位住院醫師都相當看重nursing round,因為可以藉此讓他們更瞭解病人的狀況,另外,nurse也是經由這個管道瞭解病人image判讀的結果或是用藥是否有改變等,都是彼此交流的一個好機會,這個平台不只提供給nurse,同時會有PT、OT、Project manager參加,PT及OT會報告病人復健的狀況,而Project manager負責病人的insurance是否有給付及之後病人出院的照護由那個地區醫院繼續負責。
Nursing round對clerk而言也是非常緊張的,因為你要對著大家報你病人的狀況,不僅要非常簡短快速,還要句句清楚明白,每天早上為了等等Nursing round的兩三句話都要絞盡腦汁,如何簡短地報告出想跟大家說的病人的情形,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漸漸的,會越來越熟練的…

[Take a Break]
結束一整個早上像打仗的行程,大家都會稍作休息,休息的地點在兩間圖書館(Blake & White library),裡面有豐富的藏書及電腦提供給大家使用,每天都會覺得待在裡面非常的幸福。

[Noon conference]
結束nursing round大約是11:30AM,暫時可以稍稍喘口氣,通常這時候會非常地期待中午的到來,當然一部份也是因為每天conference的主題都非常有趣,另一部份就是中午都有免費又好吃的午餐,短短的一個小時,往往過的非常的充實,一直變換的演講內容,有時是新科技的討論,有時是最新trial收案的教學,與台灣有一點稍冗長的conference有點不太相同,可能也是因為食物在手,實在非常滿足又開心的一個小時!

[Night Call]
所有課程都比不上night call的吸引力及影響力,可能對台灣的clerk而言,night call是一個非常新鮮的體驗,night call即意味著要整晚住在醫院,待在醫院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接new patient,這個”接new patient”真的非常原原本本的交給clerk,大部分的病人都是從ER收上來的,所以幾乎每個接new patient的clerk都到過ER,從問診、病史、PE到病情解釋全部都由你一個人負責,真的非常緊張刺激,打完admission note時,最困難的部分就是assessment,通常這個時候與你一起值班的resident就會適時扮演起搭救可憐學生的角色,給你一些想法與建議,通常都”非常受用”,尤其隔天報給attending聽的時候,往往resident點出的重點都是attending後來告訴你這個病人比較需要注意的地方,醫學果真是經驗的累積,沒有捷徑。

Night call rule
Harvard Medical School Neurology Clerkship Committee Policy on Night Call
Given the nature of neurological disease, bedside history and examination skills are particularly important for medical students to obtain during their neurology clerkship. In settings in which the experience is logistically feasible, night call offers a unique opportunity for continuity and hands-on guidance by neurology residents which may not be obtainable during normal business hours. For those students staying in the hospital overnight, every effort will be made to provide adequate sleep and work space. When night call entails inadequate sleep, each student is responsible for choosing his/her optimal educational plan for the following day. Students are encouraged to leave after work rounds in order to sleep if they are too tired to benefit from afternoon activities, without any explicit or implicit penalization. However, they are welcome to attend afternoon educational activities if they feel this will benefit their educational experience. The Neurology Clerkship Committee recognizes students as adult learners who are best able to determine their optimal educational experience.

[Primary Care]
通常前一天on call接的病人要負責繼續負起照顧的責任,其實這個安排非常合理,因為不會有人比接他的clerk更瞭解這個病人了(except his attending),每天一大早一定要去看病人一次,因為resident會要求你在中午以前把progression note給他,也要看過一次病人才知道整個早上要報給attending、CR、nurse的東西要說什麼,這裡的primary care真的非常紮實,不過也因此學到很多抓重點、報病人的經驗。




<其他課程>
[MGH brain cutting conference]
Brain cutting conference應該是這家醫院最自豪的一門課了,這門課通常在星期五7:30AM準時在解剖室舉行,這個課程非常的隆重,所有的attendings、residents及clerks都會參加,attendings包括解剖學教授、組織學教授、神經內科教授,前一天會先將病人一開始的症狀及生平、家族史等詳細的介紹寄給所有的人,而clerks將負責當天第一位發表意見的人,發表的內容必須包括lesion可能的位置及Differential Diagnosis,Residents及Attendings會根據clerks所發表的內容給予評語及加註自己的意見,最後由解剖學及組織學教授藉由大腦切片及組織判讀作最後的疾病確定。

[Memorial Lecture]
這堂課令我印象非常深刻,這是我第一次到MGH歷史最悠久的建築物-Ether dorm,一走近這個曾經是舉行第一次麻醉手術的殿堂,不禁肅然起敬,在得知所要舉行的課程時,更令人深深覺得動容。
這堂課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舉行,要紀念一位在意外中過世的一個優秀的MGH neurology resident,課程一開始就由一位老師先對這位resident作一個簡單的介紹,之後有一位小提琴家演奏這位resident生前最愛的幾首曲子,之後才開始今天的lecture,因此他們將此堂課稱之為”Memorial Lecture”,真的非常有意義。




<成績>
成績大部分是由attending及resident根據平時的表現所決定,但是有兩項是在第三週及第四週會進行的考試,考試內容包括臨床測驗(Bedside assessment)及紙筆測驗(Neurology of USMLE),兩項難度都相當高。

[Bedside assessment]
前一天會收到科秘集合處的通知,集合完畢後每個人會拿到一個信封,信封內會寫著自己將要面對的臨床病人的床號及姓名,接下來的時間就屬於你和這個信封上名字的病人,要從Chief complaint開始瞭解,PI、PH、PE及完整的神經學檢查都需要執行,此測驗會由一位attending在旁邊進行grading,而grading的標準如下所附,做完所有的檢查及問完病史後,attending會帶你去一個小房間請你報病人的狀況給他,並且針對病人的情形說出自己的assessment及可能的differential diagnosis,雖然這個考試相當難,但是我覺得這個方式相當讚,可以讓學生靈活運用自己所學,而不是只死背自己在書上念到的知識。


[Neurology of USMLE]
據哈佛學生說,幾乎每一個重要的course的最後一天會有一個考試,考試的內容就是跟USMLE的內容相同,第一個星期時,哈佛的學生就有提醒我們兩位外國的同學要去買一本”pretest”來練習裡面的題目,”pretest”是我在台灣沒有接觸過的書(雖然台灣有賣,一本還不到美國的一半價),裡面總共有五百題,題目真的非常不容易,而且USMLE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就是題目都非常長,答案也非常長,最後一天這個考試總共要考一百題,只有兩個半小時,兩個半小時時間是足夠的,只足夠我將所有的題目看完寫完,然後就只能交卷,大部分的答案都用猜的,不過能在course的最後一天到他們的學校來體驗哈佛醫學生的學校生活,真的是非常難得的經驗,連坐在醫學院的中庭唸書都別有一番風味。




<後記>
曾經有一個內科醫師這樣告訴我,年輕時你接受的訓練會決定你將來成為哪一種醫師,所以絕對不要怕辛苦,以前我還不是非常能夠瞭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經過MGH Neurology的洗禮後,才驚覺,原來如此阿,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希望以後的我,能繼續讓自己享受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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