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後醫學系四年級呂美慧 參加暑期見習

研習期間: 2010.07.07~2010.08.13
研習學生: 呂美慧
研習地點: 日本東京順天堂大學附設順天堂醫院
研習類別: 暑期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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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五點半的鬧鐘響起,明知道是早上八點的班機,卻一點也沒有想起床的氣氛,可惜班機是不等人的,只好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起身,粧也沒化,就帶著三件行李和一個隨身側背包,搭計程車到後驛捷運站,只須台幣105元,加上捷運車錢40元,共節省了將近200元。
  到達機場明明才七點多,港龍航空卻說沒機位了,又是一個超賣機票的事件,櫃台小姐馬上幫我安排到日本航空並且升級到商務艙,儘管櫃台小姐滿臉歉意,我的心中卻是在大聲歡呼讚美神,上天的安排真是巧妙,如此一來我就可以跟薪惠和紹君搭同一班飛機了,行前大家希望能和我一起辦入住手續以免和日方宿舍負責人有溝通障礙,但我的班機行程和大家不一樣,不希望讓他們在機場等我四五個小時,又怕自己無法如約在晚上七點前到達宿舍,現在適時地神來一筆解決了我所有問題,對神的感謝心情早已溢於言表。
  千駄木宿舍離車站很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套房,房內衛浴廚具冰箱冷氣一應俱全,順天堂幫我們每個人準備了一套餐具,密碼鎖式的大門,房門及信箱,對經常丟鑰匙的我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巷子轉角出去就是一家小型超市,附近商家如松屋,百元商店,藥粧店應有盡有,銀行也有三四家,全都在腳程十分鐘內可到之處,這樣的住宿環境,在日本通常得花上日幣八萬元以上,因為這裡只供順天堂的研修醫師和留學生住宿,所以一個月只要日幣三萬元,我真是太幸福了。

7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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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五點半醒來,右上臂又開始隱隱作痛,越是活動疼痛感越是明顯,類固醇已經停了兩天了,不想再去吃它,希望手臂的神經炎可以自己慢慢好起來,原本預計八點出門,就讓我再偷懶一個早上吧!九點多再次醒來,手臂好像沒那麼痛了,終於可以好好準備出門,偏偏剛剪的短髮很不乖,一定得用右手拿吹風機才能把它整平,右手卻仍然不聽使喚,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決定放棄。
  和大家約十二點在順天堂的食堂集合,去辦外國人登錄證的千慧和紹君很早就到了,很順利地在下午一點到達9号館7樓的腎臟科研究室,館內研究室的走道兩側有數十位西裝筆挺的俊男美女們在站崗,狀似在迎接我們,但大腦一轉就想到他們應該是在等醫師經過,比起台灣藥商三三兩兩在診間徘徊的光景,他們這陣仗的確嚇人,很有白色巨塔的味道。研究室裡有不少實驗器材,很多人擠在一間裡,整個空間配置配合東京民情,都是走小而美路線。來接待我們的是醫局長柘植俊直,爽朗健談的他,為我們稍微介紹一下環境和在場的師長,在名單裡有出現的只有大澤勳,來栖厚和剛好路過的清水芳男,覺得日本的識別證有一處十分貼心,就是姓氏的部份都是30號字以上,讓我遠遠地就能辨識出他是哪位老師,否則要低頭去盯著別人胸前實在很不禮貌呢!
  挨拶結束後,為了換下一身令人神經緊張的套裝,決定先逃回宿舍,順便將尚未送出的見面禮帶回來,其他四個人興高采烈地往池袋和秋葉原前進,而我這老人家還是療傷重要,現在連雙手的前臂都在隱隱作痛,但我可以清楚分辨它們是提重物造成的,和上臂的無力感雖然類似,卻有著說不上來的相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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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半自動醒來,明明昨晚並不早睡。禱告了一下,敵不過肉體的慾望,悄悄地又睡了回去,右手臂的疼痛感似乎減輕許多,今日的箱根行總算可以稍微有點體力。大伙兒約好七點半在大廳集合,我卻意外發現有無線網路可連,急急忙忙回了幾封日本人的郵件,趕到大廳我是倒數第二名。
  
到新宿搭車前往小田原,最便宜的票價車程九十分鐘,不想多花八百七十日円搭浪漫特快(ロマンスカー)。到達箱根後,我老人家體力不佳,選擇最省力路徑:先到小涌園附近的B&Bパンシオン放行李,從11點開始搭周遊券可用的所有交通工具(巴士,電車,纜車,海賊船等)。再回到小涌園的B&Bパンシオン已經下午五點了。因為一直在下雨,氣溫又低,似乎不到二十度,自知上了年紀抵擋不了寒風侵襲,於是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可以遮風擋雨之處。
  
B&Bパンシオン算是高級版的青年旅館,溫泉浴池感覺起來和五年前住過的東京女子學生會館的風呂池相去不遠,差別在於多了沐浴用品和吹風機,泡完澡的感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地通體舒暢,好喜歡這種放鬆的感覺喔!數年來累積的壓力或病痛一一被滌淨,來日本前那些惱人的蕁麻疹和各式症狀似乎也在漸漸煙消雲散中,原來我的身體是這麼地思念日本,睽違五年之後再度住宿東京,心中竟升起一種回到老家的奇妙感覺。

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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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箱根的清晨很舒服,B&Bパンシオン雖然不是五星級飯店,但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還能有大窗戶和電視機,床舖也不是傳統青年旅館的上下舖,有很多日本人入住,早餐是吃到飽的各式麵包和飲料,屬於青年旅館路線。這樣的住宿選擇以CP值來看,稱得上是五星級(台語:有省錢)飯店,就算是闔家光臨也能玩得愉快盡興。
  
接駁車(シャトルバス)早上九點才開,七點就下樓吃完早餐的我並不想等待,便設法走到ユネッサン旁邊的小涌園站去坐登山バス,可惜路不認得我,問了半天卻走到了彫刻の森旁邊的二の平站,因為不清楚到彫刻の森還要走多久,懶得走路的我決定守株待兔,等了好久,來了好多輛伊豆箱根バス,可惜フリーパス都不能用,又想到昨天在纜車(ロープウェイ)上沒看到的富士山,於是決定再去強羅坐一回登山ケーブルカー,天晴時的大涌谷和雨天時一樣壯觀,不同的是多了一股硫磺味和幾把貼心小扇,富士山在去程的右手邊,回程時意外看到常被人忽略的「大」文字,很興奮地沿途將它拍攝下來。在強羅站外面發現一間買三千円可送貨到府的土產店,手上拎著一袋巴士玩具正愁著接在來該如何輕鬆玩的我,二話不說開始瞎拚一堆紀念品,終於在十點左右帶著兩串香蕉向強羅花園報到。
  強羅花園是一個歐式庭園,裡面除了種滿各式花草樹木之外,還有一個中央噴水池,園中有許多休憩之處,坐下來可以好好享受森林的芬多精,沿路偶而會飄來陣陣花草香,累積多日的疲憊心情,真的有被滌淨的感覺,森林真是上帝的美好禮物啊!園裡的體驗工坊很有特色,可以付費玩手拉坯,做玻璃杯,設計乾燥花束和吹琉璃,是攜家帶眷遊玩的好去處,不過前提當然是肯花下這筆錢買這裡體驗。像我這種沒錢又沒閒的人,還是期待再相會囉!
  
在強羅花園吃了簡單的午餐,決定往彫刻の森前進。
  彫刻の森真的美得沒話說,人工的藝術雕塑和上帝的自然美景合為一體,渾然天成,無論室內或室外,放眼所及全是超大型美術作品,有些作品刻意設計成孩子的遊樂園,一群孩子穿梭在宛如建築物的作品裡,蹦蹦跳跳玩得不亦樂乎,難怪來過箱根的人都會大大推薦此處,它同時是大人和孩子們的天堂,真希望將來有機會帶家人來這裡玩上一趟啊!
  下午四點回到B&Bパンシオン拿了行李,打算在ユネッサン搭登山バス趕五點十六分小田原發的那班電車,但是巴士從出山站後就沿路塞車,忘了可以在小涌谷,宮丿下或大平台轉搭電車是我的一大錯誤,塔丿沢的電車站又離太遠,好不容易塞到箱根湯本已經是下午五點二十分,連下一班五點三十六分小田原發的電車都不可能趕上了,只好橫下心來花八百七十円買ロマンスカー的特急劵,搭五點二十九分發的箱根號到新宿七點十分,只遲到十分鐘,對日本朋友應該還算說得過去吧!現在正在車上打字吃零食的我,聽到車掌廣播說往新宿急行的車因為號誌出了問題,目前正處於停駛狀態,所以意思就是說我的八百七十円花得很值得?
  玩完箱根,覺得最遺憾的就是時間不夠,不然有好多美術館都好想進去晃一晃,也有好多車站旁的鬧區可以逛,總覺得箱根是老年人的迪斯奈樂園,沿途有數不盡的美景和源源不絕的森林芬多精,喜歡動的人可以爬爬山路,走累了有各式交通工具代步,每個景點都能輕易找到休憩的位置,不下雨的時候就算出太陽也不會覺得曬,這樣一個風和日麗老少咸宜之地,難怪能夠吸引大量國內外觀光客並且歷久不衰。
  
如果硬要我雞蛋裡挑骨頭的話,有兩件事可以拿出來講,第一件就是某一位開シャトルバス的阿伯很不敬業,不僅對遊客很不禮貌,也常常亂報路。第二件事就是伊豆箱根巴士不能用フリーパス也就算了,顏色和外裝也不肯和登山巴士做一下區別,讓我認錯的次數高達十次以上。如果這兩點可以改善的話,我就會給箱根打上大大的滿分。

7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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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三十分鐘的路程,畢竟是第一天正式上工,為了避免在途中有什麼差錯,七點半就在大廳集合出發,比約定的八點三十分早了二十分鐘到達,很順利地見到柘植先生,也把給富野先生的茶葉送出了。富野先生用很流利的英文和我們對話,使得我下意識地想以英文回答,但是我不知道怎麼用英文講場面話,只好還是把那套常用的日文搬出來,富野先生待人十分客氣,一點架子都沒有,他的熱情招待讓身為學生的我感到受寵若驚。
  
早上為我們オリエンテーション的是病棟医長大澤勳先生,大澤先生去過高醫幾次,也因為受過高醫教授的不少招待,因此對我們更加是照顧有加,除了為我們一一解說課程內容之外,也替我們引薦每一位グループ的師長們,我們五個人被分到三大組之中,每一大組由一位資格最老的醫師督導,一大組內有兩個小組,每個小組有三位醫師共同照顧六到八位病人,在チャート回診時主要由R1或R2的研修醫報CASE我的小組有鈴木日和,苑田祐二,和R2的遠藤健二,今天只有見到鈴木和遠藤,非研修醫的醫師們要輪流去其他醫院支援(兼差)大家在ステーション和自己的組員們第一次見面,花了一些時間彼此熟悉,我和遠藤的話題不知怎麼的竟扯到七龍珠和龜派氣功去,遠藤兩三年前去過台灣的士林夜市,對釣蝦印象深刻,而我卻是第一次聽到夜市裡有現釣現烤的迷你釣蝦場,看來有關台灣的旅遊情報有必要更新一下。
  正當我奇怪著怎麼沒有半個醫學生出現時,迎面便走來五位學生準備來上核心課程(クルズス),我想鈴木和遠藤應該在心中吶喊著得救了,絲毫未猶豫地催促著我去上課,由於這堂課不在預定行程內,在到達教室後,內心一度挣扎著要不要叫大家來,但一來不知道大家目前的方位,二來覺得每組的行程或許不同,不好意思去打斷大家,便決定不強迫大家過來。十點二十分負責上課的鈴木祐介老師出現了,後來千慧和薪惠也陸續被老師們帶了進來。鈴木老師的聲音不大,語調也十分隨興,再加上內容又全是我不太熟悉的日文醫學專有名詞,聽起來備感壓力,更可怕的是老師全程問答式教學,平均每十秒會問一個問題,答不出來時會一個一個問下去,而且老師偏好各式各樣的數字,舉凡腎臟的長寬高到入球小動脈在進入腎絲球後分出幾支,還要我們畫出腎絲球的構造,老師鉅細靡遺的提問讓我在一小時半的課程中得完全聚精會神才能聽得懂老師的問題,但是聽懂了卻不一定回答得出那些基礎知識,畢竟那些大多是兩年前的上課內容,考試也不見得會考,臨床上也不會特別提到,結論就是有被慘電的感覺。
  
中午十二點多和四位醫學生一起去食堂吃飯,長澤有祐,岡島由佳,大西舞對我們特別熱情,皮膚特黑的長屋直哉吃飽後先離席,剩下的三位和我們聊到一點多,提供給我們不少可貴情報,本來下午一點半有一堂六年級的小兒科學講義打算去聽聽看,但千慧擔心沒和組內的醫師們打過招呼就消失不太妥當,在猶豫不決當中就錯過了進入教室的最佳時機,下午一點半準時回到病棟,薪惠卻跑來問我說不是要去小兒科的講義嗎?我一聽當場傻眼,大家由於不了解日本人的行事風格,再加上溝通的障礙,果然在訊息傳遞上就會產生誤差,我試著和自己組的師長溝通看有沒有參加小兒科講義的可能性,然而結果如我所料,過了上課時間,且又不是腎臟內科的課程,做事以謹慎出名的日本人,在凡事以不造成他人困擾的前提下,希望我們還是乖乖留在ステーション等下午四點堀先生的チャート回診。
  下午四時許,堀先生很飄逸地走進9号館4樓討論室,他的笑容在帥氣中帶著一種和藹可親的氛圍,每個小組列隊等待輪流向他報告CASE,由R1或R2的研修醫負責拿著別名為溫度板的チャート報告病情,這裡沒有一本一本的病歷,所有的生化數據和相關檢查結果全部記在一張四開的西卡紙上,每天的TPR是由護士負責輸入電腦,再由研修醫抄錄在溫度板上,在チャート上方和台灣一樣有一欄用藥欄,口服和注射藥分別以紅色和藍色色鉛筆標上顏色,所有用藥全部列出讓人一目瞭然,我很欣賞這樣的設計。至於把生化數據寫在西卡紙的空白處反而覺得眼花撩亂,果然不同文化注重的細節部份也截然不同。

7月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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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為了確認這一天的行程有點團團轉,因為AVF的手術時間未定,也不知道該跟誰確認,最後只有紹君一個進了手術室,其他人先到更衣室看看更衣地點和方式,和高醫最大的差別大概在於以不同的衣服顏色來區別身份吧!醫學生穿黃色,麻醉醫穿綠色,外科醫穿藍色,一目瞭然,不會發生醫學生被叫去舖單的窘境。
後來聽紹君說,執刀醫師是腎內的井尾浩章,他的老師是高醫畢業的老前輩福井光峰,目前在望星田無クリニック擔任院長,他們一間手術室可以同時進行兩台刀,中間用簾子隔開,為了有效利用空間,真的是無所不用其亟啊!
  而我跟著日小姐和遠藤醫師到處看病人,遠藤應該是怕我覺得無聊,於是派給我畫溫度板的工作,因為所有的資料已由護士輸入在電腦裡,我必須先學會用他們的電子病歷系統(カルテ),因為我們沒有帳號密碼,遠藤就叫醫學生的長屋直哉給我他的帳密,屈服於仙拜淫威下的長屋特別交待我千萬不要「惡用」。順大的カルテ連病室地圖和醫令都一一記錄,當然包括了我們稱為TPR的紀錄也十分詳盡,不愧是做事縝密一絲不苟的日本人,我想台灣的IPD要做到這種程度,大概要等二十年後吧!
  上午十時許,富野先生突然出現在ステーション,每個グループ的醫生自動聚集報告CASE,和昨天堀先生チャート回診的模式大致相同,不同的是富野先生好像很想和我們對話,偶而會問我們問題,還提到了SMAP,後來我有問我們組的苑醫師SMAP的縮寫是什麼,結果他說曾經看過,但不記得了,真是殘念。
  下班前,柘植先生帶我們去見一位寄生蟲學科的坪內暁子先生,她們研究室來了兩位北醫的醫學生,我們聊了很多,也提到他們有去台灣駐日代表處的事,把我們的好奇心完全激了起來,於是我厚著臉皮請她幫我們聯絡看看可不可以去,依日本人的行事作風,這件事當然得跟上級報告,後來柘植先生的回應是要有老師一起去,但是腎內的醫師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看坪內先生有沒有辦法帶我們去了,於是這件事只能懸宕於此,我已經沒有臉再多做要求,就暫時沈默等她的回應吧!
  晚上到秋葉原逛了一圈,主要是想買炊飯器和電子辭典,由於近來腳力不佳,不耐久站,實在沒辦法一間間慢慢逛,最後只好鎖定離學校最近的石丸電氣,為了達到一萬円的免稅門檻,除了炊飯器之外還得再配其他商品,符合我需求的電子辭典要三萬六千円,整整超出我預算一萬多円,有點下不了手,猶豫當中就到了他們八點的關門時間,這一天我在秋葉原沒有花一毛錢,不過代價是一雙麻木又疼痛的腿。

7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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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算是忙碌的一天,主題是六年級的國考復習班,因為他們就要放暑假了,而且接下來還得到處去申請研修醫院,準備各式面試,所以今天是他們最後一天上課,早上二限目(第一節課10:45~12:15)是消化器內科講座(肝疾患),醫學生長澤事先幫我們聯絡了鈴木聡子老師,交待我們要坐第一排,一上課老師就分個每個人一份國考練習題,老師一題一題講解,說明十分詳盡,和補習班的上課模式有點類似,他們說這個課程很難,但是我覺得還好,雖然也不是每題都會寫,但內容在高醫都有學過,果然我們學校的教學還算紮實,這節課學生來了一半不到,中途點名小姐出現時,又出現了三四位學生,之前聽奈緒說她們千葉大學也是這樣,台日醫學生的樣子真是不約而同啊!
  
下午1:30開始的三限目是醫學倫理,據說很無聊便決定跳過,四限目(15:15~16:45)是上部消化管外科學(腹部の損傷),諌山冬実老師的SLIDE做得很棒,但是一個半小時的內容,感覺台灣的老師會用十分鐘把它解決。整體看來,他們國家考試的內容好像沒有比台灣難,而且沒有口試,根據最新的規定外國人要報考日本醫師國考必須先通過日本語能力試驗一級和面試,據福先生說,外國人考過之後,無論過去資歷如何,都得先當一年研修醫,近年來似乎沒有台灣籍的醫師來順天堂,中國籍的倒是不少。
  晚上終於如願以償在石丸電氣買到炊飯器,加上一套精美的便當盒和一個離子燙夾,一萬円解決。
後來和松本醫師聊天時才知道我要買炊飯器的事居然全ステーション的人都知道,八卦度實在大大勝過台灣,而且買炊飯器有這麼奇怪嗎?

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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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病棟的行程十分豐富,從一早八點的モーニングカンファレンス開始連著堀先生的回診到下午的腎生檢和四點的腎生檢カンファレンス都是日本醫學生必須出席的項目,今天因為沒有腎生檢,於是下午我們終於得空到圖書館狂用網路。雖然我們只是一介醫學生,但說來總是台灣來的貴賓,老師們給我不少醫學生沒有的待遇,例如中午藥商主辦的ランチタイムカンファレンス和接著由清水芳男先生上的新入醫局員講義,我們都被邀出席,中午的便當裡面有溫泉玉子和用鐵鍋裝著的迷你壽喜鍋,藥商報告之後是研修醫的文獻研讀,研修醫松本沒有做投影片,只有分給每個人一份文獻摘要,用十分鐘左右就報告完畢,在科內報告事項後,由富野先生做最後總結,下午1點多會議結束,參加人員有三十人左右,ㄇ字型的座位,讓內圏的人變成背對著教授聽報告,坐內圈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基於禮貌性反射轉過身來看著教授,發現大家都正座的情況時,反而覺得自己很奇怪,而且很多時候報告人的聲音很小,卻從來沒有人用麥克風或被要求放大聲量,讓我不禁懷疑日本人的聽力是不是異於常人。
  新入醫局員講義內容是Cr Clearance的定義,對象是研修醫,我們五個醫學生是不速之客,當周圍的研修醫睡得東倒西歪,甚至有人脖子角度還彎到近九十度的當下,我心中納悶的是,這些基礎的東西為什麼要花一個多小時來上課,在台灣的話,老師早就叫我們回家自己看了,日本的醫學教育真的和台灣很不同啊!
  
下午四點腎生檢カンファレンス在另一個ㄇ字型會議室進行,日本醫學生得坐在中央,雖然是看得最清楚的位置,也是最難打瞌睡的位置,因為有三十多雙眼睛用餘光在掃描著,就算是最有膽量挑戰師長權威的醫學生也會備感壓力吧!燈光熄掉後,顯微鏡下的玻片標本呈現在大螢幕上,由三位醫師分別負責報告腎生檢的光學,電子及螢光檢查發現,星期四是科內人員最集中出現的日子,其他日子大家被分派到不同地點,要碰面並不容易,也因此之後的farewell party決定在我們實習的最後一個星期四舉辦,期待之餘又有一絲絲歉意,我們何德何能可以被如此禮遇,真的要感謝高醫腎內的老師們為我們種下的諸多樹木啊!
  這天晚上屬於淺沼小組的我和千慧被藥商招待去神樂坂吃一家超高級的料理,兩個桌子各坐了6人,每桌配一位藥商,這頓飯局氣氛很微妙,吃得很辛苦的人除了我之外,應該就是那兩位藥商了吧!感覺氣氛沒有很熱絡,大家都在拼命找話題聊,千慧組的松本醫師英文超好,還被拱出來做英文自我介紹,在日本好像可以用英文溝通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讓我覺得莫名奇妙,在台灣會講英文的比比皆是,只是差在口音和流利度不同,英文很好似乎也沒有那麼了不起,果然是國情大不相同啊!我還是忍不住像觀光客一樣拿相機出來拍餐點,其中一道炸鵝肝醬味道超腥,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有位女醫師戲稱它是fatty liver引起兩桌的人哄堂大笑,有一點最令我不解的事,日本人似乎天生有偷聽別人的講話的習慣,明明就是坐不同桌,還會有辦法聽到隔壁桌的對話,而從頭到尾插不上一句話的藥商,只能在一旁陪笑臉,有時還得當幫我們點菜的侍者,感覺台灣的藥商似乎還比較有尊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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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十點是清先生的クルズス,地點在醫局旁的小討論室,剛到的時候旁邊的沙發上有一條毯子,桌上散置了一些紙張和電線,感覺像是一個男人當家的實驗室,據說這棟9号館即將要改建,或許是因為搬遷事宜的緣故,許多物品沒時間一一整理吧!
  クルズス的主題是高血壓,老師一向的作風就是精美的投影片,一開始老師讓我們先簡單自我介紹,開始上課後,便輪流問大家問題,日本的醫學生們都回答得很流利,輪到我們這兒時,有些人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下午三點多,苑先生帶著我們幾個人去見高醫大前輩福井光峰,福老師帶我們去井尾先生的外來(門診)看了一位病人的AVF血管超音波,之老師又帶我們在病院繞了一圏,前前後後加起來聊了兩個多小時,最後和老師約定好下下週三728去參觀老師在田無的診所,下午再過去明治神宮看病院同仁的野球試合。
  六點多結束回到家,休息了一會兒,啃了一顆蘋果,7點多又趕去靖國神社看祭り,因為是祭典最後一天的緣故,人多得像在擠沙丁魚,兩旁攤位不斷傳來各式食物香味,表參道中央設了一個納涼民踊的圓形台子,舞台下也有一群人圍成一圏跟著跳,走了好久終於來到神社大門,原本就沒打算要參拜的我,抱著純粹看熱鬧的心情,拍了幾張照片後便走上回程的路。我對日本祭り的印象是食物種類又少又貴且難吃,這次比較不同的是發現大阪燒,東京燒,廣島燒等名詞已漸漸在日本被接受了,還有鬼屋(お化け屋敷)也挺有特色的,果然如薪惠所言,那個在門口叫賣的歐巴桑還得負責拉繩子讓鬼掉下來嚇那些正要出來的客人。門票大人五百円小孩四百円幼兒三百円,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潮,想必這一季祭り他們賺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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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昨天是日本的海之日,三連休讓大家玩得不亦樂乎,不知是不是假日玩得太過份的緣故,今天一整天什麼事都不想做,今天的天氣好像也特別熱,二十分鐘的通勤路程搞得我全身襯衫都濕透了,據說日本夏天最熱就是這種狀態,不過濕歸濕,倒是沒有一身汗臭味。
  早上去看了井尾先生的AVF手術,站了兩個小時,和病人一樣數度陷入昏睡狀態的我,感到疲倦不堪,周欣說有一種病叫做WDS(Work deny syndrome)症狀是工作提不起勁,精神無法集中,不需用藥會自動痊癒,有幾項criteria可以幫助確診,如:症狀發生前一天是假日,假日當中玩得很瘋等。所有的項目我都符合。
  中午抽空出去換旅支,找到靖國通上一家東京都民銀行換了三百美元,由於最近日幣持續升值,只換到二萬五千円日幣,一比一百日円的光景不復存在。
回程途中經過神保町,看到某個商店街看板上有大大的海賊王圖樣,晚上和老弟聊MSN時才知道原來那裡有エベント,有空再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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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和苑田和遠藤一起繞病房一圈,不到十點就放風了,到圖書館繼續完成感謝狀的聯絡工作,下午和柘植先生討論過江東老人センター見學的事,兩點再趕去2号館3階的討論室上クルズス,大澤勲對我們超級親切,他還告訴我們一個小秘密,叫我們不能讓富野先生知道,真是有趣。
  晚上在圖書館上網到快七點才回家,在醫局的電梯門口遇到富野先生,一起坐電梯下樓時,他問我想不想像福先生那樣在日本工作,不知道他是在講場面話,還是在歡迎我去順天堂工作,無論如何,因為被認同而在心中漾起了一絲絲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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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能準時於早上八點前到達練馬病院,我們早上六點半就出發了,到御茶之水搭丸之內線到池袋換西武池袋線,終點站是練馬高台駅,原本預估一個小時的路程,因為沒有事先計畫好最快的搭乘方式,結果比預計時間多了半個小時才到,急急忙忙找到三樓的醫局,來接待我們的是腎內的前田囯見醫師,原來早上八點就有晨會,而且還備了Mr. Donaut的早餐,報告的是鳥居藥品的MR(Medical represent),內容是有關治療透析患者搔癢症的レミッチ,在日本藥商的報告通常不會太長,大約會在十五分鐘左右,藥商報告後緊接著是臨床研修醫的專題報告,內容是有關腎性貧血的治療,其中提到數種ESA製劑都是我以前沒聽過的。會議結束前我們五個人做了簡單自我介紹,之後便成了前醫師的小跟班,跟著他逛遍了醫院各個角落。
  由於前醫師也有自己該做的事,我們先到透析中心跟著回診,有一位外科手術後出現腹部疝氣的病人,前醫師馬上會診外科醫師,他的疝氣像是一座鼓起的橢圓形小山,直徑有十來公分吧!因為今天剛好是月底,前醫師必須為病患安排八月份的透析行程,我們五個人只好在一旁的沙發附近閒晃,看看一些衛教資料,日本的衛教單張和手冊海報個個製作精美,透析病人如果夠用功的話,學到的基礎知識說不定不輸給我們醫學生呢!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忍不住和大家提起時間觀念問題,一向被視為菁英的醫學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的指責(自己常犯的毛病),但是不提出的話,大家仍然用台灣的時間觀念在和日本的醫師們打交道,之前在上日文課時,大家可以輪流遲到半小時以上,我不想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指責大家,大家就覺得理所當然,毫無改變之意,雖然我也不是那種永遠準時第一個到的人,但是讓人等待時會很不好意思。我不希望大家把台灣的時間觀念帶到日本來,如果說約好三點上課,至少二點五十五分就應該到,才能在三點準時開始上課,而不是三點到場,讓老師等大家姍姍來遲。明知道自己的立場很曖眛,既不是計畫主持人,卻要承擔這個計畫在日本的所有執行細項,再加上同行的四人和我觀念差距頗大,在溝通上出了不少問題,老師答應讓我們來順天堂這件事對我而言,我覺得自己已經欠老師很大的人情了,如果在日本又做了讓老師失面子的事,我真的會很過意不去的。
  十一點左右,前醫師終於完成他的工作,他用了一個小時左右,帶著我們逛遍醫院各個角落,練馬醫院是五年前建設完成的一家全新醫院,所有的設備都是最新的,病歷從營運開始就是電子化,在IT管理中心的電腦設備一應俱全,五年多來的病歷和影像資訊分別存在兩個冰箱一般大的硬碟裡,和紙本病歷相比,只需一百分之一的空間,在資料搜尋上也方便許多。血液檢驗實驗室裡也是全自動化設備,檢體只要依序放入就會自動跑所有檢測程序。藥局裡的自動包藥機也十分方便,醫師的處方會自動印出處方簽,包裝好的藥物再由藥劑師核對。途中經過放射腫瘤科的時候,很意外地發現等候放療的病患只有一位,和高醫放腫科的門庭若市大不相同,原來大家都會在約好的時間準時出現,早到晚到都不會是好的選擇,再度顯示日本人精準的時間觀念。
  中午前醫師帶我們到藥商的宣傳會議吃便當,這一次的會議和以往有幾點不同,首先我們必須先到醫局簽名拿牌才能參加,到會場後只有約莫二十人的座位,放好牌子選好座位打開精美便當,眼前不再是制式化的藥商報告,而是精采的醫療科技短片加上藥商生動活潑的現場表演,今天的MR為了表演從背後貼撒隆巴斯的絕技,特別穿了背部完全鏤空的襯衫,當他轉身的那一刻果然效果十足,會後他不斷叮嚀大家不要只記得精美便當,也要記得他們家的產品,這一場會議是循環進行的,因此大家可以按自己方便的時間前來,真是貼心的設計。
  下午前醫師不在,由另一位醫師帶我們,我們去看了腹膜透析病患用來更換管路的器材,也得到同意看病患現場操作,第一次見識到腹膜透析的真實場景,印象特別地深刻。
大家對於管路如何切換十分感興趣,討論著在兩次的紫消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說聽到了"切る"這個單字,應該是有刀子會把管子的接頭切掉,但是依我對日文的了解,"切る"其實有很多種意思,最後剛好來了一位設計本器材的藥商,受命於醫師,他很盡責地唱作俱佳地為我們示範講解整個器材結構。
  感覺日本的藥廠之間真的十分競爭,藥商為了爭食一塊醫療大餅,要做許多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事,也因為日本人積極向上的工作態度,才能讓整體醫療產業如此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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